瘋狂變色1111

新聞小說 / 邱賜峰
本故事內容有虛構成份

“瘋狂變色1111”
（此篇文章經在2005年11月12日刊載在《星洲日報》大北馬第2版新聞小說專欄上）

今年11月11日，阿峰總是像散了全身骨頭，一動不動地懶在公寓里的床上，在午後陽光斜照在窗上時，才捉著發疼的頭略為斜躺一下，回想前天閱讀了《星洲日報》報導“大馬人喜在廁所做愛”保險套品牌公司的調查報告內容，和朋友嘻嘻哈哈笑了大半天。

也回想昨晚至清晨的瘋狂抱攬和荒唐，情節片段與調查報告內容都幾吻合，那種近乎瘋靡頹廢的肆慾放縱，過程真夠剌激和迥蕩。

“瘋狂的1111”是他慶祝生日的方式，每一年都會輒用無遮無攔的荒唐，用酒池填補肚量，用攬盡風流的瘋靡行徑，沁入他平時倍感壓力的心田，那天前夕，一直是他感到最偉大和遙逍的日子。

當一天“邱公子”的阿峰說，“這一天沒有人能阻止我，我想撒散大把的鈔票，要狂叫狂喊狂呼!”在旁豬朋狗友紛起哄應好，讓“邱公子”阿峰的快感有如飛上青天....

在帶醉的世界里，他看到許多美人向他靠攏，向他依偎和灌迷湯，要他攬腰抱肢共舞。

那慶生夜晚，他是豪杰英雄也好，或是花錢面不改色的凱子也好，總之沒有人比邱公子更豪爽和高興了。

在煙霧彌漫的迪斯哥舞廳內，強勁貫耳的音樂震撼下，他可高興的站在桌上隨樂起舞，又可隨著傷心情歌狂嚎痛哭，總之一切都隨心所欲....

他擰一擰頭及把電話啟開，不久鈴聲就響起，傳筒那處就傳來急促的聲音“阿峰，怎么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進?”他聲音沙啞回應“我也不知幾時按關了!豪，有甚么事嗎?”

“阿明昨晚回去時車禍了，連人帶車高架公路撞落，嚴重受傷，現仍在醫院急診室里，而他的女伴則現場喪生!”阿豪說。

阿峰一驚從床上坐直，懶意全消“怎么會這樣?”，“他喝得過量了，離開歡場時腳步己靡酡，我們勸他歇息下他不肯，一直嚷著他還行，並說要尾隨你車送你到家，怎知今早我就接到警方和其家人的電話，現在大家都在找你....”

“他傷勢嚴重到何種程度?”，“頭破腳斷人暈迷著，12小時來醫生還在搶救著!，而其女伴琪娜的屍體被家屬領出了。”“在那所醫院?”“市中心縣醫院”“我一會兒到!”“好”。

擱下電話，阿峰呆呆出神一會，想著“今次是瘋過頭，出事了怎辦?”澡水也洗不去他心頭的煩燥與郁悶。

翌日，各報端刊出一則“黑色1111，狂歡後歸途遇車禍，轎車撞橋墩墜毀，青年司機重傷昏迷不醒，女伴命喪當場”，在警局協助查辦的阿峰，細啃著新聞的一段文字，他己整夜不眠了。

他心中祈禱“願阿明早日醒來和康復，我願了擔一切的錯失!”，警方說傷者是醉酒危險駕駛而肇禍，其女伴則無辜送命，所以傷者癒後可能會被提控。

時間不讓阿峰痛心疾首，慘事己發生，他好想用所擁有的一切換回逝去的時光，換回朋友與女伴的無傷和回生，但那是徒然的妄想，所以最後他甘脆不想，坦然面對即將來臨的黑色風雲，還有未亡人的眼神無形剌殺。

在繁華色彩光影間，阿峰在笑淚中觀看自己，寂寥感覺中縈繞著那離逝情份與味道，再回首喜怒哀樂依然圍繞，但能分享的人，在人海中有幾個....

“瘋狂的1111”變成“黑色的1111”，痛泣傷心驅走騛飛暢意，從快樂天堂跌落黑暗地獄，諷剌的對照與意境，人生的歷境真的那么狹隘與苛刻嗎?

阿峰過去的1111，是他人生歡樂的最後一博，未來的1111，則是一間有如封閉永難開啟的心店，店里深處埋葬的是邱公子的過去，以及嘔盡的心與血淚.......

無遮無攔是絕對過去式，寸步難舞是現代式，禮遇廉恥和律規樣樣縛，就如喜鵲和悲鴻一樣都是鳥，但在所謂的鳥鳥級別待遇，在於喜悲之上下際別了。

所以風會繼續吹，峰巒依然有雲繞，瘋狂瘋靡嘛則該消弭遺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