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unday, December 04, 2005

美麗背後的陰影


新聞小說 邱賜峰
專欄內容有虛構成份

小麗在飛機上靜默了2小時,茫然無神的眼眸,一直望著飛機外的藍空白雲,她也不知在冥想甚么?其實她恨自己,也不要想過去,甭想早前所經歷和無法像的夢魘....

這班機是從馬國首都雪邦起飛,航線是飛抵曼谷轉機再赴廣州,是由馬國公安局所安排,沒得她們選擇,機上還有22名和小麗年齡相近的祖國女同胞,她們原本不相識,但在錯遇的時空里,在女嫌犯扣留所中相處14天,上演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惺惺相惜相識的情節。

她們從被扣留至囹圄約340個小時之後,終於可以呼吸自由的空氣,4個小時前她們所搭坐的扣押“巴士”,從警局出來就被警車護送至機場,在機場外只能隔著巴士窗口,向一名相識但留象模糊的顧客阿儒揮手道別,但他卻是她落難時的恩人,在她被扣押時接獲她的求救電話,在公安局忙進忙出奔波外,最後阿儒還要掏腰包,協助她買一張單程飛往廣州的機票。

她想大聲說,“僅是相識兩天,相處不足1小時,你是我所看到的數百顧客之一,但不好意思,而我也只記得你一人的手機電話號碼而己,對不起打擾你了,要你幫忙,難得你卻有那份不計較的熱心,以後不知該如何報答你,阿儒....再見。”

小麗在巴士隔窗中用淚眼來形容對阿儒的感激,因為她被“逼”上班機,要被潛送回國了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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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歲的小麗,長得非當清秀但帶有純淳的土氣,在山東祖鄉受教育後到一家磨茹廠當女工,月入人民幣4百元,鋪助父母增加家計驅走寒酸,原以為踏足社會就是那簡單,以後找個男人嫁了就是生活。

一天,她看到一名和她同齡的同鄉小萍,從外國返回後,協助家庭買屋添新車,而且所穿的新衣性感大膽,像趕上雜誌里女模的衣裝潮流,讓阿麗羨慕不己。

小萍對眾人的羨慕見慣不怪,一天她在聚會上遇著小麗和朋友時,說,“我是到南洋馬國淘金,只去4個月當女招待,工作輕輕松松衣裝亮麗些,就有大把人民幣鈔票入袋,目前還有許多各地的同鄉在那兒大撈金呢!”

她續說,我回來時,那邊的老板還嚷著飲食中心不足人手,還要我協助物色一下,看我那位同鄉可下來幫忙一下,包吃包住和包賺大鈔衣錦還鄉,真的,他那兒的生意天天夜夜顧客如雲,好到不得了...妳們有興趣去撈南洋客一筆嗎?有興趣的話,我會代為安排!”

小麗和眾女听後心動也暗中嘀咕,數天後敵不過金鈔的誘惑,個個暗中摸上小萍家門,接受小萍和代理的安排,紛紛付上一筆整年收入的代理費,買了一那飛往馬國的機票,準備用短時間內,從南洋博一把金鈔衣錦還鄉吧!

經過數小時的航飛,小麗和一班同鄉帶著期許和怯意,到了馬國的陌生一個城鎮,當地代理也為她們安排了寄宿,同時向她們講解應有的工作性質,而且要當晚就上班...

小麗那時才知道,到南洋淘金的工作性質如當非法勞工,到飲食中心上班原來是做陪酒陪座女郎,情勢不容只帶少許用費的她們作選擇,眾女在感受欺騙後無奈相聚集議,決到工作地點碰一碰運氣,如情勢不對馬上捲包袱走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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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的聲色犬馬把小麗和眾女淹沒了,她們當晚到飲食歌廳上班,就被數十座酒客當“新鮮貨上市”包抱了,眾女在朦朦的燈色下,陪著男客說說無聊的話兒,說一些家鄉小軼事,而雙手就在忙接收小費單,當晚大唱豐收。

第一晚的小費收入就如在家鄉做一個月的月薪,如此簡易讓她們樂開了懷,所以沒有人再談起捲包袱走人的“往事”,小麗也決定繼續淘金。

在上班一星期後,清秀的小麗成了當紅女,不過她也听到一些收入不多而落魄的女同胞,決在簽境期滿和離境前,不惜出賣肉體和靈魂來大撈一筆,以使回鄉還債。

第十天,阿儒和三個朋友到飲食歌廳飲酒作樂,小麗陪著阿儒一見如故,幾乎天南地北聊軼事,隔兩天,阿儒又至,和小麗閑聊間,勸小麗早日回鄉,因為這里的公安在嚴捉非法勞工,尤其是對當陪酒女郎的更苛刻,常扣留嚴懲不放,而小麗卻听不進去。

阿儒在走前,留下一個手機電話號碼,向小麗說,“如有甚么急難事,需要我幫忙的,給我一個電話!”

第14天,打扮得開始嬌艷的小麗,在入夜時分如時上班,時鐘指針到11時30分,歌廳內的顧客魚貫進場和歌舞喜鬧聲嘩中,突然整個天地忽然寂靜下來,原來有一大批有制服的公安進行突擊檢查,經包圍了整個場所,歌廳內的人群一個也無法遁走。

小麗同鄉向顧客發誓的咒語“如我騙你,我會被公安捉去坐牢”應驗了,持有旅遊境簽證的小麗,同鄉眾女和其他省境的同鄉共34人,被扣上非法當陪酒女郎及涉嫌暗中賣淫罪名,必須扣留查辦。

在扣留所內,小麗倍感外頭自由空氣的可貴,卻不知還有讓她一生悚抖和難忘的夢魘在前頭等著她...

在14天的扣留室之空間與時遇中,她們雖是待控嫌犯,但她們卻遇到一批以凶狠無情虐囚為樂的扣留所女看守員,如“女魔頭”般常不把嫌犯當人看,嗜喜分批用各種體罰刑法,將自己的快樂建在扣留者的痛苦上,如夜半被叫醒沖冷澡,命令全裸拉朵身蹲上蹲下和抓胸等。

小麗等一眾如赤裸羔羊被人耍弄於情緒化,無言哭泣地痛苦渡日如年,經歷了如真正在獄牢的囚犯,所面對的不為人知無數嘲弄折辱,她們被體罰的不明原因是“妳以為美麗可以當寶?,我卻要把妳們當草!”

語言不能溝通、投訴無門和叫天不應,讓小麗在失卻自由之外,還當眾被女魔群折辱娛賓,其心情沉淪如落入地獄,她當時極想家,想著千里之外的家鄉,想著家鄉那平凡平靜和平淡生活的好和舒意...

在馬國扣留所內經歷的,是小麗一生難揮走的惡夢,她沒想到淘金變非法工作,被捉扣留和待控遭潛返期間,過瀝的竟是失去自由和非人羞辱的苦難,讓她美麗的身影後留下無法磨滅的陰影...

在小麗的簽證到期時也出“牢獄”,阿儒的熱心和一張機票,讓小麗告別仍在扣留所內的女同鄉,揮別淘金夢碎的苦難地,不得停留和回頭,被馬國潛送“逼”上機回國,其實她也不想回頭多望一眼。

在廣州,小麗步出機場,父母和弟弟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,淚水終於從她眼眶中如缺堤湧出,小麗用盡力氣嘶啞喊著“爸爸、媽媽、弟弟”,向他們飛奔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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